湿湿群行四百蹄，耕犁初罢乐相随。
春风绿遍川原草，回首牧人知是谁。
此诗《江参百牛图》，作者邓文原，选自张丑《清河书画舫》卷一O下、顾嗣立《元诗选二集 · 素履斋稿》。
百牛图，不见于典故，《诗经 · 小雅 · 无羊》：“谁谓尔无牛？九十其犉。”以九十言其多。宋代刘景明有《百牛图》，画在扇上，江参仿其意，画作《百牛图》。僧道衍有《江参百牛图》长篇五言古诗，详细描绘画上百牛的种种姿态，而邓文原的题诗是七绝，仅四句，该怎样描绘图上百牛的具象呢?诗人把百牛放在川原草绿的大背景中，对百牛作总摄性的描写。他又抓住两个动作，作细致描述，作为总摄性描写的补充。一是“湿湿”（牛摇动耳朵的样子），一是“乐相随”，写出群牛在劳作后悠闲自得的神态。画面上点缀几个牧童，难以分明究竟谁是那条牛的牧人，所以说“回首牧人知是谁”，诗的结句既扣住画面百牛的景象，又启人遐想，余韵悠长。
早在我国汉代的墓室壁画中就出现《牛耕图》《牛车图》等，到了唐代牛成为绘画的独立学科，出现了专一画牛的画家。在中国博大精深的书画历史中，以“百图”形式表现动物是一大传统题材，不仅能够深度突显书画家的艺术技法与笔墨风格，同时也寄托着吉祥的寓意。李唐的《百牛图》便是一个 “百图画”的经典范例。作为中国古代重要的耕作劳力，牛以勤勤恳恳、任劳任怨的特征为世人所喜爱与赞赏。同时，耕种也代表着未来的丰收。数量庞大、形态各异的牛在一张长卷中出现，则蕴含了人们勤勉发愤、五谷丰登之美好寓意。
著名军旅书画家陈有杰于7月9日将创作的80余幅《孺子牛画展》在《新浪收藏网》《华龙网》等互联网上成功展出后，又冒着酷暑继续创作出含“水牛”系列、“黄牛”系列、“斗牛”系列80余幅作品的《百牛图画展》，非常让人赞叹！
陈有杰先生画牛，既继承了画牛的现实主义传统，又有个人的创新，他把牛、景和画家的情趣统一在一个画面，使画面水墨淋漓，情趣盎然，颇有诗意，别具一格。我们可见到他的“水牛”系列作品《蛮牛壮如象》《老水牛赞》《牛到吉祥图》，“黄牛”系列作品《牛气冲云天》《不待扬鞭自奋蹄》《金牛蹄春图》等。
百牛百态
陈有杰已龄届七旬，数十年来，他画过大量牛的写生，搜集了大量牛的资料。对牛的形态、结构，牛的品性、脾气有了更深刻的掌握和理解，对画牛诸家的作品有了更深入的研究。他不断吸取诸家笔墨之精华，充实自己的不足，希望以臻完善。
创作《百牛图》，把一百头牛集中到一个画面上，不是件容易的事。首先是构图，陈有杰突破自己上半年创作80余幅《孺子牛画展》中注重人物和牛的动态组合，直接挑战更难的全牛图，并且坚持画面内容还要有一定的故事性，也可以叫“群呼百应”。百牛图中的牛儿们，有行走有站立，有聚拢有分散，有老牛有小牛，有的往画面左边走、有的往右边走，有的成群静立、有的顾盼观望，有的两情相悦、有的母子情深，有背有向、有远有近，他们形态各异，姿势不一……每头牛的造型、态势、性格等均不重复。
笔墨上，他采用没骨为主，黑白为主。牛的用笔用墨根据牛的前后、大小、远近、俯仰、聚散等分别施以浓淡干湿、虚实枯润，落墨时尽量做到了前后墨气连贯，一气呵成，相互生发，各具情态，气韵生动，形神兼备，表现出自己心目中的百牛百姿、百牛百态。如反映多牛组合的《牛年牛市》《福气迎春》《迎春献瑞来》《福牛闹春》《牛年呈祥》等。
在非常值得关注的《牛转乾坤颂》中，百牛汹涌，迎面冲锋，竞相奋蹄，气势磅礴，然而仔细观赏，画面中还有呼朋引伴、左亲右盼、以老携幼等细腻、感人的场景刻画，令人叫绝！
守正创新
 陈有杰画牛首先注重思想性。他说“艺术是一种思想工作。艺术工作者思想不正确，没有树立起辨证唯物主义世界观，就不能正确的认识生活，反映生活，当然就不能使艺术起着推动社会的作用。”他画牛对牛的习性、品格以及对人民的贡献有深刻的认识。
2021年初，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政协新年茶话会上发表重要讲话，勉励全国各族人民在新的一年发扬“为民服务孺子牛、创新发展拓荒牛、艰苦奋斗老黄牛”精神，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奋勇前进。
2021年，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！百年艰辛历程，孕育出为民服务孺子牛、创新发展拓荒牛、艰苦奋斗老黄牛的“三牛精神”。新时代新发展需要时代新精神，踏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，我们要继续传承发扬“三牛”精神，将人民记在心中、把责任抗在肩上，脚踏实地、艰苦奋斗、苦干实干，续写人民事业时代华章。
为了鼓励国人具有这种“三牛”精神，需要塑造一个艺术象征，这个象征就是牛，每个中国人都熟悉的动物。陈有杰创作“三牛”画出了“三牛”精神上的象征意义，并写诗盛赞牛的品格。纵观陈有杰笔下的牛，便成了“坚毅、雄浑、无私/开拓、悠闲、和蔼/任是怎样的辛劳/你都能够忍耐”等时代精神符号。
如在《气贯长虹》上他有这样的题句：“吃苦耐劳勇拓荒，耕耘不止向晨光，一向豪气谁堪比，大度性情品名扬。”在《拓荒牛》上他题句：“面朝黄土背朝天，辛苦耕耘不歇肩，待到金秋粮满库，依然又去拓荒田。”在《孺子牛》上他题句：“重肩负力苦耕耘，任怨任劳谁垂怜，难怪迅翁赞俯首，世人寡义愧对君。”他不仅为牛传神写照，而且以牛为师，持续数月闭关在家反复学习、实践、创作牛画数百余幅，用自己的辛苦耕耘来身体力行“三牛”精神以励志。
中国历代贤达都提倡学习要学贯东西，提到西方画牛的画作，就不得不提到西班牙的斗牛活动。18世纪，原先皇家祭祀神灵的斗牛演变为真正的斗牛表演，斗牛场景也被画家记录下来。西班牙浪漫主义画派的宫廷画家弗朗西斯科·戈雅创作的《斗牛》真实地还原了当时斗牛的场景，现场气氛紧张逼真，让人感到窒息，血气贲张。现代派画家毕加索也有一些和斗牛或者牛相关的画作，例如《斗牛士》和《公牛》，他用笔下的线条，完成了现代艺术从内容到形式的转变，从具象到抽象深刻的过渡，用线条来平衡重量与比例，乃是对艺术本真的回归和对现实生活的解构。
长期军旅生活的陈有杰，已经把军人的伟大战斗精神融入血脉之中，在他眼里，紧张刺激的娱乐斗牛场景，也就是军人之练兵场，斗牛双方敢于拼搏、斗智斗勇、英勇顽强的无畏精神同样让人敬佩。因此，在创作“斗牛”系列作品中，他不断试验一些新奇的章法和笔墨。他在“斗牛”图中的笔墨是最大胆、最豪放、最无所顾忌的，章法结构也最新奇。他以泼墨泼彩、小写意表现在线条笔墨浓 淡上重在取其势，驭气韵生动之力上表现牛劲十足阳刚雄強之美。
老军人陈有杰画“斗牛”图的时候，心情最放松、最无负担，所以他往往能画得随心所欲。因此，陈有杰的一些笔精墨妙之作，常常出现在“斗牛”图系列之中。如《傲战群雄》《雄风常在》《乘胜追击图》《勇者无敌》《决斗雌雄》《泰山压顶》《出奇制胜》《斗智斗勇》《一剑封喉》《晴天霹雳》等等。
2021年７月２８日于渝州知虚堂 |
